2015年6月10日 星期三
別讓伴隨著你的那些傷害,成為了你自己
小時候我們無法承受、不知道怎麼處理的事物,當下那份感覺會隨著年齡一起成長、放大。
就像是小時候無法獨自吃完的那一碗白飯,現在回想起來,還是會覺得那碗飯的量實在太多了,但很有可能它實際的份量對現在的你來說完全不夠塞牙縫。小時候跟爸爸去河邊釣魚,因為年紀還小,所以看到的一切都是「大」的,即使爸爸釣到的魚只是一般大小,但現在回憶起那段經歷,也還是會說「爸爸那時候總是釣大魚」。
既然一切都會被放大,那小時候被打的痛、暴力傷害,現在回想起來呢?
「那棍子非常大一根」、「爸媽當時打得很用力」、「老師根本用盡全力在打我」,棍子和力道都被放大了,可想而知小時候受到性侵害的人會「放大」什麼樣的事物與感受。
同理,小時後受到的傷痛也是。
我們在小時候無法承受的痛,如果在當下沒有被療癒,這份痛也會跟著年齡成正比增長。
「爸媽總是偏心」的不平衡也會被放大,讓這孩子長大後對於偏心的那一方(甚至是偏心那一方的所屬性別)造成恐懼、抗拒甚至是憎恨與歧視。
「表現好才能被看見」的存在感需求也會被放大,這孩子長大後可能在各方面表現都要很努力、很完美,出於這一份生存焦慮,他壓抑自己的不完美與負面特質,光鮮亮麗的登場變成自動化模式,因為沒有人看見自己就不會被愛、不會被愛也就可能沒有飯吃了。
說到有飯吃,小時候「必須要分擔家計才有飯吃」的匱乏感也會被放大;這些孩子小時候就要出來工作賺錢,就算他們長大有錢了,也很容易看見自己所沒有的,這份匱乏讓他們很難感受到知足而停下腳步,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沒有的;
最常見也是最有殺傷力的還有一句「應該把你裝進垃圾袋丟掉、當初沒把你生下來就好了!」,帶著這份傷口長大的孩子,認定自己是個麻煩製造機、沒有任何價值、自認就是個廢物,因此把自己關起來,否定自己一切的力量;甚至展現自己的破壞力,無論是自我毀滅或是毀滅他人。
每個人的DNA不同,就算是同樣的一句話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影響。
但我們究竟是我們把自己縮小了?還是把傷口放大了?
我們的成長,除了生存技能之外,我們現在絕對比小時候更多了同理心、自我療癒與明辨是非的能力;
小時候,我們沒有那一份同理心,當然也不可能知道要怎麼自我療癒,
回想起來,爸媽可能只是一時情緒化,他們當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他們被現實狀況給逼急了、甚至逼瘋了,或許你覺得他們應該可以給得更多、做得更好,但他們也帶著自己的傷痛,他們也有伴隨他們成長的傷口。
他們的年代、他們的環境,更沒有人教他們怎麼療癒自己,沒有人教他們怎麼愛自己與愛身邊的人,
他們只能藉由自己的成長經歷去努力付出,或是無能為力地讓你自己去學習成長與獨立。
同理他們對你的所作所為與傷害,並不表示你認同他們的行為,
你可以同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、去想像對方為何會犯罪,但不代表你認同他們的罪行。
譴責與同理,是可以同時存在、完全沒有牴觸與矛盾的。
但我們常常會害怕,我們害怕同理了父母的對我們的傷害,就認同了那份傷害等同於自己。
你的父母偏心,你可以同理他們的偏心,但不代表你認同自己是比較不重要的那一方;
父母要你表現好,你可以同理他們有這樣的期待,但不代表你認同要表現夠好才值得被愛;
父母逼迫你分擔家計,你可以同理他們對生存的恐懼,但不代表你認同要拼命賺錢才能維持一個家;
父母後悔把你生下來,你可以同理他們在挫折與壓力下的情緒化,但不代表你認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。
你能夠同理他們的成長歷程與他們的心境,我相信你也就開始學會了自我療癒了,
同理心是停止讓傷口繼續擴大的良藥,也是在人格在「個體化」的發展道路中,非常重要的必經途徑。
他們會有可能會繼續傷害你,
但那些傷害,不能代表你自己,你遠遠、遠遠地超越了他們能對你造成的那些傷害。
你可以同理他們,同時也能繼續做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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